千葉愛情故事

章十

有人说，爱情能把相爱的两人变成更好的人。 

窝在相叶病房的小沙发里打手机游戏的二宫和也头都没抬，“怎么可能？这种话也太自以为是了，爱明明是剥夺，是占有，是盲目。” 

“所以是大野桑又不让你打游戏了？” 

“我想在家打，他非要我跟他去渔船上打。” 

“然后你就逃来我这儿打？反正都是打游戏，在哪儿打不都一样么？” 

原本正专心致志盯手机的二宫突然叹了口气，仰面朝天瘫在沙发上，手里的手机没抓紧，滑落到地上，让相叶一眼就看到屏幕上“Game Over”的字样。 

“我就是不想他对鱼比对我还好。 

“鱼……？小和，你变得好奇怪，你以前，绝对不会跟鱼吃醋的……” 

二宫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 

“可是你自己玩游戏的时候不怕他跟游戏吃醋吗？” 

“看他吃醋也是一种乐趣嘛……” 

相叶撇撇嘴想，陷在爱情里的人原来会变得奇怪变得偏执变得自私。 

可是，如果爱情不能把相爱的人变得更好，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苦苦追求爱情？ 

“因为身不由己啊。”二宫和也这样说。 

“身不由己？” 

“对于相爱的人来说，争吵、矛盾、别扭，都是暂时的，奇怪、偏执、自私，也都是情趣，只要两个人还是在一起的，那些事情就都不会是苦恼，而只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乐趣。 

“只要两个人还是在一起的……” 

“只要两个人还是在一起的。” 

01 

相叶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了院。 

尽管前一天刚刚因为急性失血晕过去一回，松本润本想让他多住几天，但又见他因为樱井翔的事情一整夜趴在床上一声不吭，还是决定让他回家去，把感情的问题好好解决。 

他甚至在前一天傍晚请了忙了一天的二宫和也过来疏导，不过看样子效果并不十分明显。 

这人面无表情发呆的样子不知怎么总让他看不下去，大概是平日里看太多他笑着的样子，时间久了，就忘了原来他也会有不开心的时候。 

“伤口千万别沾水，难受死都不许洗澡。还有，记得隔天要到医院换药，到时候我会来接你过去。” 

直送到相叶家门口，松本还在念叨着叮嘱他注意事项。 

“这几天都呆在家里别出门了，中午我会过来给你做饭。” 

他看一眼一句话都不说仿佛没了魂的相叶，也不确定自己的唠叨有没有被听进去。 

“那个……”松本解开安全带，又扭身帮无动于衷的相叶按开了安全带的锁扣，“樱井的事，你……他昨天看起来也不怎么好受的样子，今早还打电话给我问你的情况……虽然你们俩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也没办法说什么指手画脚的话，但是，如果是互相喜欢的人，最后不在一起，是不是太可惜了？你看，能遇到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也不是一件那么简单的事……” 

松本的话没能说完，因为相叶已经开门下了车。 

他于是也跟着下了车，站在车前看着他开门进院，在楼前站定，隔了一会儿，才再次开门走了进去。 

02 

发呆的相叶，满脑子都是二宫和也前一晚临走时留给他的话。 

“你发的这通脾气，也不过是仗着他喜欢你，”窝在小沙发里的二宫把手机从地上捡起来塞进自己的口袋里，“你知道他不会走。你自信就算你再怎么生气再怎么伤害他，他都不舍得离开你，所以你才变得这么奇怪这么偏执这么自私。你现在小心眼得不像你自己，也不过就是仗着他更喜欢你。如果你是输的那个人，你会连戳穿他的勇气都没有。感情的世界里，爱得多的一方才会更小心翼翼，所以他为什么说不出口，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二宫说得没错，是，他总能说出这么“没错”的话来。 

于是他整夜趴在床上，想他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想了一整夜，也没想到原因，只想到二宫和也说的那句话，没错，没错，他不过是仗着樱井喜欢他，所以胡乱闹着脾气。 

他跟自己的另一个身份争风吃醋，恨樱井先喜欢上M君，而不是现在喜欢上相叶雅纪。他觉得不公平，凭什么他喜欢的是樱井翔，樱并翔喜欢的却是网络上虚拟的那个自己？ 

他又气樱并翔没有早点告诉自己，害他一开始时在S 君和樱井翔之间苦恼，害他在知道樱井就是S 君之后因为无法说出真相而烦躁。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怪樱井，他自己可也是一直无法开口解释清楚的那一方。 

但他还是气，他甚至猜疑起樱井翔究竟喜欢的是哪个自己，他们做爱时，他脑子里想的是M 君还是相叶雅纪？ 

没错，二宫说得没错，他变得奇怪偏执又自私，他变得小心眼，他变得自以为是。 

他脑子里乱成一团，最后只剩下二宫面露平和时呢喃的那句“只要两个人还是在一起的”。 

只要两个人还是在一起的…… 

他打开房门，走进去，第一眼看到客厅里那个正对着玄关的透明玻璃橱窗的立柜。那柜子原本是二宫买来摆放模型用的展柜，后来搬家时二宫留下很多家具，那只展柜也在其中，后搬进来的樱井就把那柜子改用来摆放他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下雪球。 

而现在，那只柜子是空的。 

相叶三两步光着脚穿过客厅走进一楼卧室，房中只有空荡荡的床板，他拉开衣橱的双开门，里面空空如也，那些凌乱塞作一堆的衣服一件也不在。 

他又走去那间书房，里面一系列高大上的设备全都不见踪影，整面墙的书也都被搬空，只余下高至天花板的一整排胡桃木书架。 

他站在那排书架下，冷笑了一声。 

说什么更喜欢他，说什么更喜欢他？ 

就因为他发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脾气，一天之内搬得什么都不剩。 

还说什么更喜欢他？！ 

他气得身上发冷，想摔点什么东西发泄，环顾四周，却什么趁手的物件都没有。 

哈—— 

哈哈—— 

他无声地冷笑起来。 

樱井翔这个骗子，他想，那个人一定是骗他的，那个人才没有那么喜欢他！ 

叮铃—— 

门铃声响起，愣在一楼书房正中的相叶猛地转身。 

是樱井翔？他还回来干什么？ 

他走出书房，看到客厅床边那架钢琴，哈，是来取钢琴的吗？ 

叮铃—— 

门铃又响了一声。 

现在都不会自己取钥匙开门了吗？ 

相叶一边被门铃吵得有些不耐烦，一边又有些不安。 

如果门外的人是樱井翔，他要不要道个歉，他要不要留下他，他要不要一一要不要输给他？ 

叮铃—— 

门铃响第三次，相叶终于鼓足勇气开了门。 

“您好，樱井先生吗？有您的快递。” 

“我不是樱井翔。” 

相叶一颗心因为看到门外的人并非樱井翔而重新冷了下来，他态度生硬，眼睛却瞥在快递小哥手上的那个快递盒子上。 

“啊，您是樱井先生的朋友？代签也可以的，麻烦您帮我签个字？” 

相叶又看了一眼那只小盒子装的快递，没拒绝对方递来的签名簿，在樱井翔的名字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03 

小盒子里是一张demo带。 

相叶也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思，私自拆了不属于自己的快递盒。 

他拿出带子看了一眼，上面有一行手写的字——《那些你不知道的事》，大概是又写出的什么歌的名字。 

楼下客厅里原本二宫留下的那套小型家庭影院还在，相叶索性三两下连好线路接通电源，把录音带投到播放器里。 

没声音。 

他坐在原处等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当初是自己嫌二宫打游戏的声音太吵，亲手扔了他的音箱，后来二宫干脆不管看什么都戴着副耳机，害他又讨厌起安静的环境来。 

电视机柜的抽屉里应该还留有耳机，相叶往前挪了挪屁股，取出耳机插到播放器上，正在播放的那首歌已经唱到了尾声，里面，是樱井翔的声音。 

是那晚月光中，他唱给他的歌，一样的旋律，节奏却慢了许多，那调子听起来，竟从欢快变得有些忧伤。 

“听到天上行走的脚步，踩踏在我心中最柔软之处。” 

“看到自远而来的身影，催促我触摸琴键的手指。 

“字字斟酌的话语，太长太短都小心翼翼。” 

“言情的书停在最后一章，你不在，不敢独自结局。” 

“别让我独自结局....” 

说什么“不敢独自结局”，相叶嗤笑，他终于找到趁手的家伙，一把将头上的耳机摘下狠狠摔到一旁。 

啪—— 

一声巨响，正砸在那只三面玻璃橱窗的立柜上，玻璃窗碎了一扇，哗啦落了满地。 

“樱井翔！！！”他又站起来，取出那只录音带，走到那只立柜前狠狠砸上去。 

玻璃窗于是又碎了一扇，碎片落在他的脚边。 

他气喘吁吁，又是笑又是哭，背后的伤渗出细密的疼意，却又都疼不过他心里被捅出的豁口。 

“樱井翔！！！”他气急败坏地又叫了一声，一拳砸在立柜后的墙面上，立刻疼得眼泪正大光明地涌了满脸。 

04 

“你回来了？” 

相叶整个人像被定住，随后一点一点顺着那句话的声音抬头望去——二楼的门口，正站着睡眼朦胧的樱井翔，身上穿着相叶最喜欢的那套家居服，头发乱作一团，像个十足的鸟窝。 

见相叶那么看着他，他似乎还有点害怕，手里抓着二楼的门框对他解释，“我昨晚收拾东西收拾了一晚，所以早上不小心睡着了。” 

相叶仍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樱井这才看到相叶脚边一地的玻璃碴子，“你、你怎么了？” 

他慌乱地跑下楼来，跑到相叶跟前，迎着他的冷硬视线，又不敢靠得太近，只好小声提醒他注意脚下。 

“你没走？”相叶喉结动了动，终于开了口。 

“我——我不想走。” 

“你东西呢？” 

“我搬到楼上去了，我们说好的，我从京都回来就搬上去和你一起住。”櫻井一边老实回答相叶的问题，一边紧张地看着他脚下，生怕他一脚踩在那些锋利碎片上，再受什么不必要的伤。 

“你搬到楼上去了？” 

“嗯，我们说好的……”樱井又重复了一遍那句话，语气里满是心虚，见相叶又一次陷入沉默，原本就放轻的声音变得更软，“我怕你赶我走，雅纪，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或者你生气，现在不想见到我的话，我可以在房间里不出来被你看到，但是别赶我走好不好？” 

相叶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小心翼翼的樱井翔，二宫的话又一次冒了出来。 

——感情的世界里，爱得多的一方才会更小心翼翼 

“你怕我赶你走，所以你就……连夜搬到楼上去了？” 

“嗯……” 

樱井翔还想再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却被突然跨一大步迈过玻璃碴走到他面前的相叶抱了个满怀。 

“我好想你，”原本还在发脾气的相叶突然委屈起来，他吸了吸鼻子，把眼泪蹭到樱井的领子里，“我怎么会不想见到你，我明明好想你，樱井翔，你怎么能说走就走……” 

“我不走，我没走。”樱井赶紧拍拍他的背想要安抚他。 

相叶立刻疼得哼了一声，下意识收紧了环在樱井身上的胳膊。 

“我碰到了你的伤？” 

“就算我生气你也不许走。”相叶答非所问。 

“好，我不走。” 

“混蛋。” 

“是，我混蛋。” 

“笨蛋！” 

“是，我笨蛋。”樱井不敢再碰相叶的背，只好抬手顺着他的后脑勺一下一下抚摸那里松软的头毛。 

相叶依然在他怀里哼唧，“你要永远喜欢我。” 

“嗯，我永远喜欢你。” 

“不管我是谁都喜欢我。” 

“那当然了傻子，我只喜欢你，不管你是谁，都只喜欢你。” 

“你保证？” 

“我保证。” 

“我也喜欢你。” 

“……”樱井停住帮他顺毛的动作。 

“听到没有，我也喜欢你。” 

“听到了。” 

“所以，你没输。你没输，樱井翔。” 

“是，我没输。” 

他吻了吻相叶细长的脖颈，吻到他的颈动脉处，那有力的搏动吸引着他浑身的神经。 

相叶便仰着脖子给他亲，见他停下，复又垂下头来去含他的耳垂，舌尖顺着外耳廓描摹打转，激得樱井一个腿软，又被相叶掐着腰没有跪到地上去。 

他半抬起头，被相叶啄在唇角，于是也啄上去，一下一下地触碰，那数不清的轻吻也不缠绵，似乎只是在无言互诉着情意。 

樱井不敢去碰相叶的背，两只手架在两边无处安放，相叶便一手一只地捉了，让他环在自己的脖子上。 

“上楼去？”他吻吻樱井的眼皮。 

“嗯。”櫻井吻吻他的鼻尖。 

他们于是难舍难分地一个阶梯一个阶梯朝二楼挪去。 

房里堆满樱井的东西，相叶原本放酒杯的柜子被樱井腾出一半的空间安置他的书，床边堆满小沙发的空地上放着樱井的吉他键盘和控制器，乱七八糟的沙发被并排摆放，上面的小筐子里盛满樱井的录音带们。 

他们滚到床上，樱井在下，相叶在上。 

“让我看看你的伤。”樱井伸手去扒相叶的上衣。 

相叶顺势脱了个干净，露出精瘦却壮实的臂膀，俯身去吻樱井的额头，又顺着鼻梁吻到唇上。 

“先让我看看你的伤。”樱井推他，又不敢使力，只得应付着相叶毫无章法落在他脸上的亲吻，不时腾出一张嘴提出验伤的要求。 

结果两人之间的画风，就突然由即将在床上滚作一团，变为一前一后安静地坐在床边。 

“还是别做了，伤口有点出血了。”樱井揭开一块包扎的纱布一角看了一眼，倒抽一口气，又心疼地赶紧轻轻给他贴上。 

相叶转过身又立刻伸手来抱他，“那不做，给我抱抱。” 

樱井于是扶着他轻轻躺下，把自己的胳膊垫到他脖子下面，又拽过相叶另一边的手放到腰侧，让他伏在自己身上。 

“这样是不是舒服一点？” 

“嗯。”相叶朝樱井身边挪了挪。 

樱井拉起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相叶隔着衣服吻了吻他的胸口，声音小了下去，只嘟囔着，“我好困。” 

樱井吻吻相叶头顶的发旋哄着他，“那就睡一会儿。” 

“你唱歌给我听。” 

“好。” 

“不许唱情歌，我会睡不着。” 

“那就唱摇篮曲。” 

“你爱我吗……” 

“我爱你。” 

“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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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公司看报表的松本润收到一条新的邮件。 

“他睡了，中午不用过来了。” 

来件人，樱井翔。 

“那就好。” 

“谢谢。” 

“应该的。” 

他合上手机，本想放下，又心血来潮重新解锁给二宫去了个电话。 

“小润，怎么突然打给我？” 

对面传来滋滋啦啦的噪音。 

“你那边怎么声音这么大？” 

“我在船上，这会儿海风有点大。” 

松本润顿了两秒，终于爆发，“大野智——！组里这边这么多事丢给我，那家伙居然又跑去钓鱼！！！”

章九

有人说，两个人相爱，总有爱得更早和更多的那个人，而那个人，将永远是输家。

相叶曾经以为自己会输，也从未想过此生还能遇到一个愿意主动输给他的人。

直到樱井翔说，爱是食髓知味，是身不由己，陷在爱情里的人会变成傻子和笨蛋。

“我因为你变成一个傻子、一个笨蛋，却又怕你只爱聪明的那个我。”

“是我先遇到你，先爱上你，先输给你。”

01

相叶第二天醒来时天才刚亮，前一晚被樱井翔折腾到大半夜，他几乎是用尽力气才拖着浑身酸疼的身体从樱井的床上爬起来。

“去哪儿？”樱井被他的动作吵醒，被窝里伸出一只胳膊揽住他的腰不让他下床。

“刚刚好像听到关门的声音，我去看看是不是小和走了。”

“那你看完记得回来。”

“嗯。”

樱井松了手，相叶从床边捡起那条被樱井随手扔在地上的毛毯披在身上，呲牙咧嘴忍着腰酸朝门外走，到玄关看了一眼，果然见到门口那双高帮皮靴被换成了他家的客用拖鞋，于是又去厨房接了两杯水，一手将肩上披着的毛毯两边拽在胸前，一手伸出食指勾着两只杯子的握柄，一瘸一拐地又回到卧室。

“走了？”

“嗯。”

樱井没再继续睡，套了件长袖T恤正半倚在床头看手机，见相叶进房，便把手机搁在一旁，接过他递来的水杯。

相叶裹着毛毯掀开被子也钻进被窝，靠着樱井，同他并肩半坐在床上，从床头找出自己的手机，解了锁果然看到二宫发来的消息，说他当日还有个宣传活动要早点出门于是就没打招呼先走一步。

相叶回了句“知道了”，没多久就看到对方那边显示“已读”，虽然也并没有再回复什么。

相叶于是一边喝水一边查看当日新闻。

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什么关于二宫的奇怪报道，才总算是放下心来。

樱井似乎看出他松了一口气的心情，恰在这个时候靠过来，轻轻问他还会不会痛。

相叶嘴里一口水差点没呛到自己，“还做？”

“你……不喜欢？”

“也不是，腰有点疼。”

“那我轻点？”

相叶听了就笑，“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可没什么可信度。”

说是这么说，他却还是接过樱井的水杯，连同自己那杯一并放在床头，身上裹着的毛毯又一次丢到地上，回身接住樱井凑过来的唇。

樱井倒是真的说到做到，动作比前一天轻了很多，在入口磨蹭了很久，见相叶表情痛苦就没强硬进去，反倒停住动作去啄他的脸。

被压在下面的相叶于是抬手揽上樱井的腰，被啄得痒，忍不住哼哼地笑。

“我要去京都一趟。”樱井突然说。

相叶这才意识到为什么对方突然要蹭着他再来一次——刚刚才尝过在一起的滋味，房间都不想让对方出，却要突然分开到另一座城市，怎么舍得。

见相叶不语，樱井又解释，“今早才收到消息，那边挂售的房子找到了卖家，要我本人过去办点手续，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相叶揽在樱井腰上的胳膊收紧，两人被拉到皮肉相贴的距离。

“等你回来，就搬到楼上来住吧？”

樱井愣了愣，“那一楼呢？”

“空着好了，”相叶低头吻了吻他的锁骨，“把你的衣服你的床铺你写歌的设备，通通都搬上来，以后无论写歌还是睡觉都在我身边，好不好？”

“那你的房间要挤死了。”

“原本那么空，就是在等你进来填满。”

樱井听了他的话，坏笑起来，“那我进去了？”

相叶秒懂了樱井的意思，手伸到下面，握住在自己腿缝里蹭来蹭去的物件来回搓了搓，搓得樱井难耐地咬住他的下颌骨“哼”了一声。

“答应我搬上来就让你进。”

“答应答应，回来就搬，保准你赶都赶不走地黏在你房里。”

相叶笑着松了手，樱井也在这时松了口，两人默契地找到彼此的唇，轻轻贴在一起，又狠狠摩挲，舌尖相抵，交换呼吸。

“不用太轻。”

进去的时候，相叶在樱井耳边说。

有痛，才记得住欢愉，才记得住器官咬合在一起时的刻骨铭心。

02

虽然全身像被拆了一遍一样惨烈，相叶却仍在洗漱后坚持要开车送樱井去车站。

“反正你走了我也没事做，送过你就直接去剧组那边看看现场好了。”已经洗好的相叶抽了条大浴巾裹在身上，懒洋洋倚着门框看着浴室里花洒下仍在洗澡的樱井。

“你昨晚都没睡好，”樱井关掉花洒，挤了洗发水搓到头上，“就别再出门，在家里休息一天好了。”

相叶见他被洗发水搓出的泡沫蒙了眼，正闭着眼四下摸索花洒开关，便探身帮他打开，突然洒下的热水淋在他脑袋上，惊得他一个激灵，赶紧先把脸上的泡沫洗了个干净，看了相叶一眼，才背过身去重新低头冲起头发来。

“我想送你嘛，不想这么早分开。”

“你这么说，”樱井终于冲好头发，站直了身子腾出眼睛看他，“我会又忍不住的。”

相叶投在樱井身上的视线向下移了几分，弯起眼睛笑了笑，在樱井面前解开自己身上的大浴巾丢在原本挂毛巾的栏杆上。

在樱井以为他会进去同他一起再洗一次的时候，挑挑眉，转身走出了浴室。

结果送樱井去车站这件事其实也并没有为相叶争取到太多能同樱井相处的时间，恰巧路上不堵车，恰巧车站有空着的停车位，恰巧没有太多人排队买票，恰巧买到了很快就会发车的班次。

樱井拿到票时还在笑，“和你在一起，我的运气都变得特别好了。”

相叶却苦着脸，“这种时候运气这么好到底有什么用啊？”

而当他独自坐在车里堵在去搭景现场的路上叹气时，距离送走樱井才不过十分钟。

“我麻烦你，不想监工就回你公司去，别在我身边叹气好吗？”松本润终于受不了已经在他休息室里叹了不知道多少口气的相叶雅纪。

相叶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一个半钟头，他应该还没到。”

“是的，并且从一个钟头前你到达这里之后，就一直在跟我念叨樱井翔。”

“我们在一起了。”

“是的，你说过了。”

“等他回来我们就搬到一起住。”

“没错，这个你也说过了。”

“他超喜欢我，我也超喜欢他。”

“嗯嗯嗯，你已经强调过很多遍了，真的，恭喜恭喜——”

“好像，有点不对劲。”相叶的眼睛盯在松本身后那扇小小的玻璃窗上，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什么？”埋头看手中的不知什么材料的松本抬起头来，尚未反应过来相叶话中的意思，就被突然扑过来的对方压在了桌子上。

轰——

不远处传来巨大的爆炸响声，而近处，则是玻璃落在地上的哗啦声。

还有耳边，压在身上的相叶吸气的声音。

“雅纪？”

松本仍伏在桌上不敢乱动，他努力扭着脑袋想去看看身上压着的人的情况。

“雅纪？！”

他感觉到耳后被滴上一滴温热粘稠的液体，抽出一只手伸过去摸了摸，探到眼前，才看到那是猩红的颜色，而很快，又有温热不断滴到他的身上。

“相叶雅纪！！！”

“别叫了，我没事。”相叶终于清醒过来，撑着松本的背脊站起身，一步没站稳，伸手扶住身旁的桌子，却又被弹到桌上的玻璃碎片扎了手。

恢复自由的松本立刻抓住相叶的胳膊，朝他身后看了一眼，浑身一抖。

“是不是……”相叶还有心情同他开起玩笑，“像个刺猬？”

“不许说话！”松本整个人抖成一团，隔着衣袖拿胳膊扫落桌上的玻璃碎片，让相叶趴在上面，自己又抖着手打急救电话。

门外已经有人在敲他的门，未等他应就冲进来。

“隔壁租出去储存物资的那个厂房突然爆炸，我们这边离得太近，所有的玻璃都被震碎——了……”

那人原本想进来报告搭景现场乱作一团的情况，看到桌上趴着的那个扎了一身玻璃的人和顺着桌子朝地上滴落的血，后半句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外面有没有人受伤？”

那人咽了咽唾沫，“没有。”

“那就一切暂缓，你和神崎先去处理，必要的事情去找大野智。”

松本手里拨出去的电话终于被人接听，他三两句交代了伤势和位置，挂断电话回身去看相叶。

“我没事。”相叶一直在看他，见他看自己，咧着嘴露出一个笑来。

“不许笑！”

他见松本眼泪都快要出来，只好收起笑容表情可怜地对他说，“只有一点疼。”

03

相叶在被处理背部伤势的时候终于睡了过去，也不知是因为前一夜太累，还是因为失血过多，痛感在麻药注入前其实就已经变得不太明显。

待他再醒来，床边仍守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的松本润。

“醒了？”

“嗯。”

“玻璃都取出来了，还好你穿的衣服算厚，都不太深，只是出血多，看着吓人。对了，有几条伤口比较长缝了针，过阵子才能拆线，这几天你就在医院住着好了。”

“所以都说了我没事。”

“没事个鬼，那么多血白流的？医生说了你失血过多，反正这几天什么都别干了，好好养着吧。”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别担心了。”

松本听了，这才把桌边倒好的水端在手里，往里头插了根吸管，递到相叶嘴边。

相叶便张口含住，吸了两口又松开。他想抬手撑起因为趴了太久有点麻的身体，却又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扯到伤口，疼得忍不住抽了口气。

“别乱动啊你！”

松本赶紧放下水杯起身把枕头给他垫在胸下，“这样好一点？”

“嗯，好一点。”

“对了，刚刚你睡着的时候一直有人给你打电话，”松本从挂在身后的外套口袋里翻出相叶的手机递过去，“备注叫‘S’，谁啊？”

相叶听了也顾不得答，赶紧解锁要回拨，对方却在这时再次打了过来，他赶紧点了接听。

“雅纪，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对面樱井翔的声音简直要震穿话筒。

相叶下意识地就叫了一声“翔酱”，叫完后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一时又被对面急迫的问句打断思路。

对面的樱井也毫无察觉，只顾着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相叶故意抬高了嗓音，作出活蹦乱跳的样子。

“没事为什么不接电话？！新闻里播报你那边工厂厂房发生爆炸，你的手机又总没人接听，我快被吓死了！”

“你——”

“我已经到东京了，你在哪儿？”

“我真的没事，你先回家，我马上回去好不好？”

“ 你在哪儿？！还在工厂？”

“我在回家的路上了，”相叶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撑着要起身，“你也先回家，我们在家里——”

一旁的松本润终于看不下去，一把夺过手机，按着相叶的脑袋让他重新趴在枕头上面。

“松本润！你把手机给我！”相叶挣扎着要去夺手机，却又无奈他背上的伤疼得根本使不上力。

“樱井翔？我松本润，相叶在工厂附近的工人医院急诊部。”

电话挂断后，相叶才意识到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樱井翔并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清楚他电话的只有S君，而本应该并不知晓他真实姓名的S君在这种时候突然打来电话，对他的称呼却是——“雅纪”？

04

“你知道我是谁？”

当樱井翔赶到病房时，已经坐起身的相叶迎着他担心的眼神，却只是冷淡地问出这样一句话。

冲进来的樱井一时顿住了脚步。

松本察觉到气氛不对，同樱井点头打了招呼就走出病房，顺便帮他俩将门合拢，在胸前抱臂，倚墙站在门口，一副守到底的姿态。

“你、你在说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相叶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那个名字，“——S——君？”

“我——”

“从什么时候开始？”

见樱井翔只是呆呆看着他，相叶提高音量又重复了一遍，“我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搬家的第一天，”樱井似乎被吓到，他从未见过相叶这样严肃的状态，于是下意识地没再隐瞒，声音也变得很小，“我看到了你床上的兔子玩偶。”

“然后你就若无其事地，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唱情歌给我听，打电话听我讲我很在意楼下邻居的事，还要故意对松本润说什么‘情歌只会唱给喜欢的人听’那种话给我听？我说我想亲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很得意？——‘啊，相叶雅纪那个傻子果然喜欢我啊……’是不是？”

“不是，我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喜欢你，我想让你喜欢真实的我，我想你看到我时，叫我’樱井翔’，而不是’S君’，我怕——”

“你怕？”相叶咬着牙下了床，光着脚一步一步靠近樱井，“你亲我的时候摸我的时候上我的时候怎么不怕？怎么样，你做到了，你得到我了，是不是感觉好极了？然后呢？然后呢樱井翔，如果不是这次我发现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对不起……”樱井被逼得不断后退，退无可退时被相叶一把按在病房门后。

“樱井翔，如果你不想告诉我，为什么又要被我发现？如果你想骗我，你就认认真真骗我一辈子啊！”

“对不起……”

樱井翔还要再说些什么，相叶却已经没了力气，他松开手，感觉到背后潮湿一片，猜测大约是被扯到的伤口渗出了血，怕转过身被樱井看到背后的狼藉，于是就只是一步步后退，退到床边，才总算找到一个支撑，赶紧扶着床尾的栏杆靠坐上去。

樱井未跟上来，也未离开，只是仍靠在门上，看着相叶，一字一句说着他方才在相叶的紧逼下没说出口的话。

“我一直喜欢你，从更早的时候起。”

“从我察觉到，如果哪一天没有收到你的消息，我裹着毛毯也没办法安眠起。”

“从我突然有一天，只写得出情歌起。”

“从我明明不知道你的样子，却会不由自主地想念你起。”

“我比你喜欢我更喜欢你。”

“一开始，我只是想，能这么看着你就很好，如果相认的话说出口，每天相见，我一定会忍不住贪求你更多。”

“可是你太好了，好到我一看到你，一听到你的声音，就忍不住更喜欢你。”

“我弹着钢琴的时候，想象你听到的样子，希望你听得出我弹奏的音符里混着的满满的感情，又希望你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听不出。”

“后来你说你想亲我，我以为自己在做梦，我以为你大概还不清醒，我以为你只是一时冲动……”

“可是你说你喜欢我，你说了喜欢我啊……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告诉你我的另一个身份，我怕你生气，怕你不再喜欢我了，怕你……怕你觉得委屈。”

“雅纪，我知道我解释不清楚，我只是想你知道，是我先喜欢上你，也是我更喜欢你，如果付出感情更多的那个人是输家，是我输给了你。”

见相叶始终闭着眼睛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樱井终于没再说下去。

“你现在不想见到我的话，我先回去，”他推开身后的推拉门，后退一步，迈了出去，“你好好休息。”

“他走了。”

守在门口的松本拉开房门走进来说了这么一句，却没得到回应。

“雅纪？”

他奇怪地再走近了一点。

床边一直没有动静的相叶突然轰然倒地。

“喂！相叶雅纪！”

两个人乱七八糟吻成一团，因为互不相让，又各自心里生了点别的欲望，因此亲吻里不乏强势，互相压制、反压制、逼迫、反逼迫。

你来我去的，又没什么和男人的经验，很快就踢翻了吉他，掀掉了耳麦，碰倒了显示屏。

一个屋里被他们折腾得丁零当啷的，樱井照旧无动于衷地把相叶推到对面墙上按着吻，又被相叶翻到桌前怼在键盘上啃。

琴键被压出悲壮的哀鸣，可惜这个当口却没人心疼它。

不得章法之中，还没忘记脱衣服，两人穿的都是家居服，没什么机关零件，所以你一件我一件的很快扒得只剩了内裤。

没了衣服垫着，樱井被抵在桌前就开始嚷嚷着硌得腰疼，相叶下意识卸了力气，刚松了手就被一把又推回到墙上。

他索性也放弃了抵抗，刚要低头迎接樱井的唇，谁想却吃进了一嘴头毛，呸呸呸地吐了好几口，又问樱井低着头瞧啥呢。

樱井不答，他就把脑袋凑上去也跟着低头看，一眼就看到两个人内裤前鼓鼓的包。

这下他突然冷静下来了，要推樱井。

“我还没洗澡。”

樱井抬头奇怪地看他，“硬都硬了，弄完再洗呗。”

相叶差点咬着舌头，“弄？”

樱井点点头，“你自己没搞过？”他把手伸到相叶内裤里去捞那东西，“没事儿你放松，我帮你弄。”

相叶攥他的手腕，“没洗呢，也没带套。”

“我又不嫌你。”

“你那儿有套吗？”

“我一个单身汉哪儿来的套？”

“要不你出去买吧？”相叶攥着樱井的手想往出拔。

樱井还是不愿意撒手，“我帮你弄出来再去买。”

他的手在里头不轻不重地揉了几下，相叶果然就有点腿软了，倚着墙说不行不行，攥着樱井的手却不由自主就松开了。

樱井怕他站不稳，把他的胳膊捞起来搭在自己肩膀上，低头去吮他的锁骨窝，吮了吮又抬头承接他的吻，下面那只手扒掉了碍事的内裤，把硬了的那物什彻底解放了出来。

相叶抖了一下，兴许是突然去了外衣的缘故，他清晰地感觉到下头有点凉意，但这点凉又很快化在了樱井握上来的掌心里。

他不是没自己弄过，只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弄，有点紧张，还有点期待，这紧张和期待让他颤抖，此时他的这种颤抖让樱井不知当成了什么样的暗示，那只握在他下身上的手来回撸动的频率突然快了起来，不时还要去撩拨下面的两只球。

他忍不住“嗯”了一声。

这声音是从鼻子里哼唧出来的，与他寻常的声音都不太一样，带了点惺忪和性感的腔调，让樱井忍不住咬了咬他的舌头，松开吻求他多叫几声。

他叫不出，樱井就狠狠捏他下头，他就忍不住哼唧，声音不大，却让樱井看上去十分满意。

他有点生气自己占了被动的地位，下嘴去咬樱井的脖子，樱井全当他在撒娇，一边帮他弄着一边安抚他，“舒服吗？再快点吗？”

他有点急躁起来，抬起垂在身侧反手抵着墙的另一只胳膊也搭在樱井的肩上，用力扣在一起，把樱井使劲往自己怀里按。

樱井听到他喘气的声音都变粗了，知道他快到了，加快了速度，轻声叫他想射就射。

他果然射了出来，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

樱井又帮他弄了几下，才撒开手接住他有点瘫软的身体贴到自己身上。

相叶是易出汗的体质，因此皮温相对偏低，此刻流了满身的汗，贴到樱井身上就嫌他热，想推开。

樱井不满地舔舔他耳后，“自己满足了就不要我了？”

他扁扁嘴，“你热。”

声音之中还余留些高潮未褪的慵懒滋味，卷着口腔中的热气吹拂在樱井身边，让他觉得自己几近失控，恨不能立马把这人压在墙上颠三倒四地满足自己。

可是他心里多少还有点理智，摸着相叶的后颈来回地抚摸，像是在安抚怀中的相叶，其实又是在安抚自己。

等两人稍微平静了一些，他才松开了手。

相叶倚着墙看樱井，“我帮你弄？”

樱井摇摇头，“我出去买套，你在家等着。”

相叶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脸红到了耳朵根去，“你、你知道怎么做？”

樱井再次摇头，“我又没做过，要不我顺便借几张碟回来？”他捡起被丢在地上的衣服，也没管那件是不是自己的就套在身上，“你在家等我。”

相叶仍倚墙站在那里，瞧着樱井把自己的家居服套在他身上，也没出声提醒，反倒觉得这样很好，自己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临走时，樱井在他脸颊上吻了吻，他还光着，也就没出书房的门去送，乖乖回了个吻由得樱井独自离开出了书房。

而后就听到在他面前镇定自若的人一路猴急地踩出噼里啪啦的动静穿过客厅出了大门。

相叶忍不住想笑，心里被莫名的甜蜜灌满，可是樱井不在身边，这甜蜜里又包藏着一些空虚，他低头看看自己被弄得一片狼藉的下身，内裤和小腹上满是被蹭上精液的痕迹。

摸了摸软塌塌的小相叶，他最终决定还是先去洗个澡。

虽然不太明白男人和男人要怎么弄，但能容纳那玩意儿的地方好像也没有别的其他选择，他自己在浴室清洗的时候想试着戳一根手指进去，不得要领地戳了半天也进不去，反而弄得有点发胀，感觉怪怪的。

算了，他想，等樱井回来说不定可以解决。因为方才樱井看似熟练地帮他泄了一次，让他下意识信任起樱井在这方面的经验来。

相叶清洗干净就光着身体去了樱井的卧室，翻出吹风机吹了吹头发，刚闭上开关就听到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

他怕樱井再往书房去，赶紧拿床上那条毯子裹在身上，开了卧室的门叫樱井。

樱井见了，立刻眯起眼睛看他，然后挤进卧室里来，用背抵着关了门把他连人带毯裹进怀里。

“你这是等不及勾引我呢？”

相叶刚洗了澡，之前的情欲早下去了，闻言也只是地推推樱井，让他先去洗个澡。

“嫌弃我呢？”

“嗯。”

樱井听了也不生气，抬手捏捏他的鼻子，把他从怀里释放出去。

相叶顺手接过樱井手里一直拎着的袋子，打开来后低头往里瞧，就瞧见里头两盒安全套外还有一瓶润滑油，此外果然还借了两张碟片。

“买这么多？”

“反正以后用的机会很多，”樱井把身上的衣服一一脱掉，又从不知哪儿翻出一本笔记本电脑，掀开上盖开了机放到床头柜上，“你先看看碟，等我洗澡出来咱们商量商量体位。”他朝相叶抛来一个Wink，没给他反击的机会，就出了卧房的门。

等樱井洗好了再进来的时候，相叶正抱着膝盖蜷坐在床上看片看得津津有味，樱井边擦头边凑过去瞧，却看到片子播了十来分钟了男男主角连床都还没上。

“前面还有这么多剧情？”他忍不住问。

相叶正看得入迷，听到他问，一边接过毛巾帮他擦头发，一边看着片子给他交代前面的剧情。

他讲得颠三倒四的，樱井听了几句就烦了，伸手上去按快进，直接跳到片子里两个男人不着寸缕地靠在床边抱在一起互啃的情节上。

相叶见了立刻红着脸拿毛巾砸他。

樱井则顺手接过来把毛巾甩到一边，又去掀了相叶披在身上的毯子丢到地上去，他洗完后就没穿衣裳，下身原本松松缠了条浴巾这会儿也早就被折腾得松开，两个人立刻坦诚相见，相叶一眼就瞄到樱井迫不及待的下半身。

“你不会一直还……”

“本来出去吹点风冷静下来了，结果刚刚洗澡的时候想着你也在那里洗过……”樱井凑上去把相叶的耳垂含进嘴里。

电脑里穿来几声呻吟，真真假假的，叫人分不清是不是在演戏。

“你也叫几声给我听听。”他哄着相叶。

相叶却拍他的屁股，“你倒是把我搞出声啊。”

他听了立刻乐了起来，把相叶放倒在床上，从下到下地舔弄，一会儿去舔颈窝，一会儿去舔乳首，相叶被他弄得痒得不行，果然忍不住哼唧起来。

前戏被樱井拖得特别长，相叶被他吻得很没耐心，尤其他还有点好奇之后樱井到底要怎么进到他那里去，于是分出一只手学着樱井之前的动作去点电脑上的快进键，想提前看看片子里的人都是怎么进去的。

樱井见了他的动作，只当自己还不够努力让他满足，赶紧跪着倒退了几步，讨好地俯下身去舔他还没抬起头的小家伙，这么一下就搞得相叶点快进的手抖了一下，他有点紧张地抬头朝下看，问他，“你干嘛？”

就见樱井抬眼瞧着他，嘴里还包着他的分身，那样子色情极了，让他不知不觉又硬了几分。

樱井果然第一个就察觉了，松开口调笑他，“看我一眼就硬了？”

相叶不想理他，偏过头去，又忍不住朝下看，看樱井帮他舔。

那一下一下潮湿的触碰弄得他很舒服，很舒服却又没有特别急促的欲望。

他偏着头，恰巧看到片子里的男人拿了一瓶什么东西在手上，挤出一堆透明液体。

樱井也看见了，就问他，“要我进去吗？”

相叶低头瞥了一眼下面，果然看到那人一脸期待地又舔了舔他的龟头，只好无奈地回他，“废话，不进来怎么做？”

樱井立刻喜气洋洋地翻身去取丢在床边地板上的袋子，先是拆了润滑，挤到自己手心里，扒了扒相叶的大腿，让他开大点。

他听话地往外叉了叉腿，有点害羞，又好奇，抽了旁边的枕头垫在脑袋下，费力地卷着腹想去看樱井的动作，就看到樱井把手里的那滩透明液体涂到了自己后面，那个敏感的入口因为突然而来的凉意而缩了缩。

樱井拆了一只安全套，却没自己戴上，反倒松垮垮地套在了手指上，他见相叶一直伸着头看，忍不住想笑，“就这么想看？”

哪知道相叶居然很诚实地点点头，“还是第一次被人上。”

樱井于是让他坐起来，给他后面垫了两只枕头又垫了被子，让他不用费力探脑袋也大致能看到他的动作。

“那我进去了？”

“诶？用手指吗？”

“嗯，片子里是这么搞的。”

樱井朝电脑的方向努努嘴，相叶偏头去看，果然看到一根手指在那男人身体里进进出出，把他弄得嗷呜直叫。

“有这么夸张？”他有点迫不及待了，“那你快进来。”

樱井果然探了根手指进去，动作很慢，带了些疼惜的温柔，一边进一边问相叶难不难受，相叶皱着眉摇头，他就继续往里探索。他手指又细又长，没入指根，又抽出一半，而后再探进去，贴着肠壁来回地摩挲，每一次抽插又都是去不同的地方，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

“嘶——”相叶突然吸了一口气。

樱井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瞧见他这反应，一时间还不敢确定，被温软包裹的手指又在方才的地方磨了磨，果然又引来相叶的反应。

“这里？”

“嗯，”相叶配合地点点头，“那里有点怪。”

电脑里突然传来频繁的呻吟声，樱井见相叶分神去看，就趁机加快了抽插的频率，措手不及的相叶立刻忍不住也叫出了声。

“しょちゃん！しょちゃん！”他忍不住叫起来。

樱井赶紧附身凑过去，将他的唇瓣连同呼唤一起包进嘴里，手下的动作却一点都没减慢，手指刻意用力去摩擦那一处让相叶感觉奇怪的地方。

这么弄了没一会儿，相叶就有了反应，那双曲着的腿突然开始用力地夹住他的身体，脚掌使劲踩在他跪在床上的小腿上，两只手也下了力气去扒樱井的胳膊，试图将那只在他身体里作怪的手指拔出去。

樱井停下了动作，抽出手指，也松开了吻，两人都低头朝下看，就看到相叶龟头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一小股液体，两人好奇地打量了半天也没研究出那是什么。

“总之好像不是射精。”樱井摸了摸相叶依旧昂扬的阴茎。

相叶就去拍他的手。

他还想再偏头去看片子，却被樱井一把合上了电脑的上盖。

“后面的部分不用教了。”

他从床头柜上的抽纸盒里抽出几张纸来，摘下手里的安全套用纸包起来，又重新拆了一只，这次是直接戴在了自己身上。

“这次真的进去了？”他看相叶。

相叶拿腿夹他。

他俯身吻了吻他，又很快直起身来，跪在他两腿之间，抬了抬他的臀，扶着自己的分身小心翼翼地往那个方才被他的手指搞的又软又滑的入口里塞。

一边塞一边想抬头看看相叶的表情，结果一抬头就看到相叶正皱着眉头一脸认真地打量着他们的结合处，他忍不住又觉得相叶这样子可爱得让他想笑，就故意问他，“这么喜欢看？”

相叶依然很诚实地承认，“嗯，有点想看。”

樱井拿他没办法，努力集中注意力缓缓推进，直到完全进去，相叶一直没吭声，看他的表情也没有什么突然不适的表现。

“尺寸还行？”

相叶听了就拍他，“我又不是女人，感觉不到什么尺寸。”

“那我动了？”

“嗯嗯，你快动。”

樱井听到了，果然抽插起来。

一开始是缓缓的，相叶因此还能分出些注意力去瞧樱井的阴茎怎么在他自己的身体里进进出出，他觉得挺神奇，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脊梁骨慢慢地往上爬，带着一点热度，奇怪又舒服。

后来速度稍微快一点，他果然就忍不住仰起头，再也顾及不到什么好奇心了。

樱井俯身下来捂着他的眼睛不想让他看，下半身卖力地动着，唇齿则吸咬着相叶的舌尖，手指摸索着去逗他挺立的乳首。

偶尔松开口问一句“舒不舒服”，得到几声破碎的哼唧作为回应，立刻又充满激情地加快捅几下。

中途好几次樱井差点缴械，但他一直想着既然是第一次就一定要和相叶一块射一次，于是就放慢动作去揉相叶的睾丸，让自己分散注意力，也让相叶早点到高潮。

但他放慢速度的动作又惹得相叶不满，两只腿盘在他身后往里送，嘴里催着他快点。

他只好再次俯下身用吻去安抚，“乖，我想跟你一起去，你快到了记得叫我。”

相叶迷迷糊糊地嗯嗯嗯地答应他，他冷静了一会儿就又恢复了快速的抽插，结合处的四周因为过久的拍击而有些红润，紧紧裹着他的那圈软肉也因为被撑得过大而崩成薄薄的一层，樱井手底仍在相叶身上勾着火，勾到相叶忍不住自己伸手下来去撸动身前被撞得东倒西歪的那根东西。

“快、快到了。”

即使声音被撞碎，樱井还是听到了，好像终于得了令，两只手再不去顾及其他，用力捏住相叶的胯，要多狠有多狠地往里顶。

“快……哈啊快点啊混蛋！”

他不断地加快速度，身体里的热潮也在不断攀爬，却始终到不了顶峰，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黏糊而有力的拍击声越来越快，相叶手里的动作也在加快，樱井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披着白光冲到他的脑壳之上，他痉挛了一下，用力顶到相叶的身体深处，见到相叶也已经在方才的那个让他感到神奇的瞬间射了出来，又缓缓地抽插了几下释放余韵，这才餍足地抽出阴茎收拾起安全套来。

他侧卧到相叶身边，抽了几张纸巾递给相叶，自己也抽了几张，一点一点地帮相叶擦，一边擦一边说着还是去洗一洗比较好，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落在相叶身上，缠着他，也被他修长的腿缠着。

两个人都有点没力气，就靠在垫高的枕头上一会儿你亲亲我一会儿我亲亲你一会儿又看着对方傻笑这样软塌塌地闹。

“我觉得挺好的。”闹着闹着，相叶突然对樱井说。

“什么？”

“尺寸，”相叶色眯眯地看着他笑，“尺寸很适合我。”

他伸出小巧的舌尖细细地舔樱井的唇瓣，樱井毫不客气地轻轻咬住那块不老实的软肉，含在口中爱抚了一会儿，又问他，“这次满意了？”

这回轮到相叶疑惑，“什么？”

“不是让我用身体说么？”樱井抬手把他落在额前的碎发挂到耳后，“我爱你。”

章八

有人说——

“这个人话还真是多啊。”相叶雅纪不耐烦地关掉了那个情感交流贴的网站。

“所以到底又说了什么？”樱井穿着他的浴衣捧着他的骨瓷杯走到他的身后。

有人说，若尝了灵肉合一的快感，就再受不了柏拉图式的清淡。

“都这么久了你居然还在追这个帖子啊，”樱井把手里的杯子放在书桌上，由相叶身后伸出手将他圈在怀中，整个人贴着他的后背，下巴抵在他颈窝里，“所以呢，你这次又要用什么话来反驳？”

樱井刚洗了澡，满身都散发着相叶熟悉的沐浴露香味，他咽了咽分泌过多的口水，知道自己一句不慎就可能被剥夺同床共枕的权利。

“这次，我，无法辩驳。”

01

“Masa——”相叶一进门就听到从卧室里奔出来的樱井翔热情的叫声，而后那句亲昵称呼在对方看到他身后跟进来的二宫和也后立刻弱了下去，“……ki？”

“这位是我的朋友，二宫和也，”相叶介绍道，他看看二宫，又对他介绍，“小和，这位是前段时间刚搬进来的樱井翔。”

樱井几乎是立刻就恢复了初见相叶那天时表现出来的礼貌状态，同二宫打了招呼后，就站在客厅等着两人换好鞋子进到房里来。

相叶一时还不知道怎样面对樱井，他心里藏了事，又深知樱井翔敏锐聪明，怕被看穿，于是只等二宫一换了鞋，就对樱井打了招呼，要带二宫先去二楼。

他看到对方那双明亮的眼睛顿时暗下去一些，心里又钝钝得疼，经过时，到底还是忍不住落后二宫一步，偷偷捏了捏樱井的手，眼睛却没再看他，跟在二宫身后上了楼。

02

“所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二宫和也曾经在一楼住过不短的一段时间，也因此对二楼相叶的地盘熟悉到不行，一进到房中，就自己在床边的厚地毯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倚着沙发席地而坐。

相叶取了啤酒递给他时，他已经给自家经纪人通过了电话，正坐在地上摆弄手机，听到相叶的问话，也只是接过那罐递到他脸前的啤酒搁在屁股旁边的地上，敲敲打打了几句什么话点了发送，才把脑袋从手机里拔出来。

相叶倒不急于听他回答，只是自己找了个喜欢的沙发，以舒适的姿势窝在里面，率先打开啤酒喝了几口。

他心里清楚二宫不会没事儿突然来他这里留宿，也清楚对方早晚会把原因说给他听，所以，没必要着急。另一方面，他还满脑子都是楼下那人的事，S君和樱井翔是同一个人，也难怪他和樱井翔初接触时觉得舒适——S君与他的性格契合度多少事经过两年多时间的考验了。不不不，现在当然不是得意这件事的时候，问题是，他该怎么跟樱井翔解释这件事呢？怎么说呢？

——嗨，S君你好啊，你觉得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去见面的M君就是我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太傻了吧？绝对会冷场吧？会尴尬的吧？对方会被自己气死吧？

——翔酱，那个啥，我就是你之前在网络上认识的那个M君啦，你还没见过我的玩偶吧？是只兔子喔，你看，就是这只，可爱吧可爱吧？

这样……似乎更傻了……

陷在烦恼里的相叶雅纪长长地叹了口气，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烦恼的点偏离了正常的轨道。

“你又在叹什么气？”二宫终于忙好了自己的事情，开了啤酒，见相叶一言不发神游天外后突然长出了口气，习惯性地问了一句。

回答他的是一声更长的叹息。

二宫抿了口啤酒，伸手从背后倚着的沙发上拿下个靠垫塞在腰后，来回扭了几下找到个舒服的姿势，咂咂嘴里残余的啤酒，也不理相叶的叹气，自顾自地开口解释起他自己的事，“关于我突然来找你的事，是因为今天约会途中突然发现自己被跟了，所以只好和同车的人提前分开，打了车绕了几圈才总算把尾巴甩掉，正好经过这附近所以来投靠你一下，啊，顺便你得借我点钱，身上带的钱都因为打车花光了，钱包又落在之前的车里了。”

“喔，对方圈内的？所以你是和哪个模特还是女演员约会去了吗？还真是难得见你没排日程的休息日居然会出门……”相叶答得显然心不在焉。

“是和……你认识的，大野智。”

“是和大野导演啊？你们反正有合作在身，再说两个男人一起出门，就算被拍到也没什么的吧……”相叶仍在苦恼要怎么跟樱井翔坦白的事。

二宫头痛地揉揉自己的眉角，“是在接吻的时候发现自己被跟了，所以……如果被拍到，可就麻烦了。”

“接吻？”相叶终于听到了重点，一个弹坐差点把自己从沙发上弹到地上去，“谁？你？你和谁？”

二宫翻了个白眼，“你说还能有谁？”

“你你你你你、你——你和大野智？”

“有什么好奇怪的，上次不是就说了我们睡过了。”

“哈？你上次说的那句是真的？”

“这种事情谁会开玩笑？谁让你不相信。”

“还不是你平时总跑火车？润当时那个反应，不是也没信？”

“他那是早就知道了，”二宫不自在地挠挠下巴，“那次——反正就是第二天被他在酒店撞到了，然后阿智那家伙就傻兮兮地跟他说了实话，还说这种事情告诉小润肯定会被理解的，结果还不是被润冷置了两天没理……”

“嘛，润那家伙，大概是觉得朋友恋爱没有事先告诉他，会有什么背叛感之类的吧？”相叶灌了口啤酒，又八卦兮兮地问起二宫和大野的事情，“欸，所以你们到底怎么在一起的？你们不是刚认识没多久吗？真的不是潜规则吗？谁追的谁啊？”

“成年人了，哪来的什么谁追谁啊，你情我愿的事，”二宫仰头饮了一大口，“做了之后感觉还不错，就在一起了。”

“喔喔，”相叶听得目瞪口呆，“真、真潇洒啊。”

他咽了咽唾沫，有点口干舌燥，心里又好奇得紧，“所以到底是什么感觉啊？和男人做那种事——”

二宫没作声，盯了他两眼才问，“你和樱井翔还没做过？”

“哈——？”相叶惊得差点扔了手里的啤酒罐子，他朝门口处看了一眼，生怕被谁听到似地把声音压低，“你怎么知道我和翔酱的事？”

“没，我就试探一下，嗯，所以你们果真在一起了啊，”二宫又换了个姿势，“上次你在车里突然说起你们也睡过之类的话我就觉得不对，你可不是随便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果然那时候是在搞暧昧吧？”

二宫说着，一仰头喝空了手里那罐啤酒，手掌撑地站起了身朝浴室的方向走。

相叶见了就跟在他身后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才没有搞什么暧昧！我那时候和他什么都没有。”

“喔，是么？”

“当然！我是有好好告白才跟他在一起的。”

“喔，是么？”

二宫回身把手里的空酒递到相叶面前，见相叶呆呆接过去，又转身脱起衣服。

脱了一半，见相叶还在他身后杵着，不由皱了皱眉头，“你站这里干嘛？我要洗澡了。”

“所以，就是，”相叶咽了咽口干舌燥的嘴里根本就不存在的唾液，“怎、怎么做的，那个……”

“我说，”二宫无奈地把脱下的上衣丢在一旁，单手撑着洗手台望着他，“你好奇的话，”他下巴朝二楼房门的方向撇了撇，“去找樱井翔做做看不就好了，你找我干嘛？”

见相叶憋红了脸站他面前不说话，他居然有点想笑，“你平时黄段子不是讲得挺溜么？怎么一到实战了就害羞成这样？快下去吧，你还真要在楼上过夜？放着男朋友一个人在楼下，自己跟其他男性朋友一起睡楼上，像什么样子？”

“我——”下楼去？可是他还没有想好怎么跟樱井翔坦白自己是M君的事啊。

“那种事情，”见相叶依然不动弹，二宫好心又提醒了他一句，“两个人躺在一起，自然而然就会做了。”

说完，他把相叶连人带啤酒罐子一起推出洗漱间外，一把关了房门。

03

相叶下楼的时候，樱井正坐在钢琴前发呆，听到楼上响动，抬头时对上相叶的眼神。

“怎么不弹？”

“你朋友在呢，怕吵到你们。”

相叶看着樱井仰着头看他的样子，心里抓心挠肝得痒，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知道S君和樱井翔是同一个人之后，除了苦恼如何跟对方坦白，反倒心里不断地痒起来，尤其是听到二宫和大野已经睡过的事之后……

“你脸怎么突然红起来？”樱井从钢琴凳上站起来，迎到楼梯口等着相叶下到底层。

相叶摸摸自己的脸，“很红吗？”

樱井便仰着脑袋笑他，“嗯，很红。”

“什么啊，不许笑。”

他下到楼梯最后一层，自然而然牵住樱井递来的手，握在手里来回地捏着。

“还没吃饭？”

“嗯。”

“我下午出去买了吃的，正好热热一起吃，要不要叫二宫桑下来？”

“不用，他吃过了。”

两人一同朝厨房走，樱井想要抽手去取下午买的食物，抽了几次相叶也没放。

“翔酱……”

相叶还在犹豫该怎么开口，脸上却突然被人啾了一口。

“乖，先放开我一会儿，我买了你喜欢的炸鸡，不过已经凉了，要过个烤箱才好吃。”

相叶却还是不想松手，“翔酱，我——”

这回直接被啾在了唇上。

“满意了？快放开手了。”

果然，还是很难说得出口啊，那种事情……

他于是坐在餐桌前，手撑着下巴看樱井翔在开放式厨房里忙手忙脚。

“真的不用帮忙吗？”有点担心他会不会把厨房炸掉。

“不用不用。”这是相叶第一次问这个问题时收到的回答。

“真的不用帮忙吗？”没多久，他又问了第二遍。

“应该不用的啦！”

“真的，不用帮忙吗？”这是第三遍。

樱井翔终于转过脸来，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这个……这个烤箱怎么用的？”

相叶被他的样子逗笑，从餐桌前站起身来绕过料理台走到他身边，两三下设定好了预热，又问樱井，“还买了什么？”

于是又把小菜装盘，切了豆腐和小葱，还给樱井蒸了一只红豆包。

这期间，樱井则负责摆好餐具，把相叶装好的盘端到餐桌上。

一切妥当，烤箱里的炸鸡也出了炉，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前，开了啤酒倒了满杯，吃着嘴里的，目光又忍不住同对方交缠。

桌子底下，相叶的脚被樱井夹住。

“晚上还回楼上吗？”

相叶十分干脆地照搬了二宫的话，“放着男朋友一个人在楼下，自己跟其他男性朋友一起睡楼上，像什么样子？”

樱井果然听了很开心地抿了抿唇，褪了拖鞋的脚放到他的脚面上。

“那待会儿吃过饭带你去我书房，”他夹中一只炸鸡块，发现是翅根的位置，立刻递到了相叶的餐盘里，“下午突然来了灵感，正好你帮我听听。”

“好。”相叶下嘴去啃樱井夹给他的那块炸鸡，决定把坦白的事再往后压一压。

04

“好厉害！”

吃过饭洗了碗，又顺便在洗碗过程中打闹温存了一会儿之后，相叶被带到樱井的书房。

虽说是书房，里面也的确摆了满墙的书，但最让相叶震惊的却是书架前那一整套看起来就非常凸显专业的设备，三台电脑显示屏并排摆放，显示屏两边各有个中型大小的音箱，前有一台小型控制器，控制器旁摆着两只头戴式耳机，双层书桌的下层是一台看上去很高端的键盘，桌旁的支架上还挂着一只吉他一只贝斯……

他刚感慨出声，脑袋上就被罩上了一只耳机，樱井纤长好看的手指在控制器上熟练地操纵了几个按钮，立刻有清晰的音乐流入耳中。

不同于那晚樱井唱给他听的那首稍带欢快的情歌，这首曲子则更加柔和，钢琴与小提琴二重奏的背景音乐中，他甚至听出几分春意，缠绵温暖，舒心沁脾。

“这就是相叶君给我的感觉。”一曲结束，耳机被樱井摘去，他听到的第一句话便如是。

“所以呢，这首要叫什么名字？”

“这首，也叫《情歌》。”

“写给我的吗？”

“嗯。”

——从两年前开始突然写起歌来，并且全是情歌，深情至极。

——大概只有极度的爱而不得，才能写出那样忧伤的基调。

——全曲都包含着作曲者饱满的情感。

——是一个深刻爱过的人才写得出的音乐……

这几天零零碎碎从网络上看到的对樱井翔这个制作人的评价突然钻进相叶的大脑。

“他们说，你这两年总是写情歌，”他看着樱井的眼睛，鬼使神差地发问，“过去那些歌，又是写给谁的？”

樱井表情僵住，愣了几秒，又软了面容，“是写给我爱的人，用来告白言不出口的感情。那时候我还没找到，现在找到了，原来就是你。”

“是么？”相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终于伸手揽住樱井的腰，将他勾到自己身边，“对我的告白，别只用情歌来说。”

“那用什么？”樱井眨眨眼。

“你明知顾问。”相叶瞧着他那副“我什么都知道我就不说”的表情，气愤地下嘴啃了一口他的鼻尖。

而后唇齿向下挪了些许，够到更加契合的位置。

“用吻。”

他滚烫的手悄悄探入对方宽松的家居服中，顺着流畅的腰线来回抚摸。

“用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