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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于情事上总是温柔的。
相叶曾经从同公司的其他艺人口中听过圈子里的各色大佬对待情人的事，多多少少总归会有各色的癖好。即便没什么过分的癖好，也多是床上强取豪夺，穿上裤子就恢复冷漠，只当上了个长得好看的玩具，上完了给不给资源还要看心情另说。
倒是鲜少有同樱井翔这般，前戏一丝不苟，生怕他途中哪里有一点的不舒服。
过去相叶只觉得樱井大抵本就是个温柔的人，风度翩翩教养良好，于是哪怕是包养小明星也做得令人很是熨帖。
如今见他摔了一屋子的碎片，又知晓了他的心意，被压在床上吻得意乱情迷之际，心里总免不了多情地想，或许这人只对自己一个人这样温柔。这可真是一件令人心动的事情——虽说他自己的心早就为了樱井不知动过多少次了。
“想什么呢？”樱井停下吻他的动作，略有不满地捧住他的脸，稍微用力，就将他的菱形嘴挤成了小鸡嘴。
“唔——”相叶撅着嘴艰难地解释，“在想你是不是只对我一个人这么好……”
樱井听了松了手，揉揉他被挤红了的双颊，“傻，我只有过你一个人。”
相叶听了高兴了，抬手圈住樱井的脖颈，将人往下一拽，一口啾在对方鼻尖，皱皱眉头懊恼起来，“啊，亲偏了。”
樱井好笑地瞧着他，帮他整理两下在床笫间揉乱了的碎发，便听到他又发出感慨，“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也喜欢我。”
……
“我才是真不敢相信，”樱井叹气，“你居然看不出我喜欢你。”
他说完，垂首在相叶的耳垂上咬了一口，：“居然还敢离家出走！”
“家？”
“不是吗？”
“哈哈，”相叶笑开了怀，突然切了个频道非拉着樱井去闻他的头发，“香不香？”
樱井顺着他的动作配合地歪头去嗅，一个不留神就被身下的人掀翻，自己变成了那个身下的人。
骑在他身上的相叶得意洋洋地掀开睡衣，“看，我最近练出来的腹肌，好不好看？”
他看着他瘦巴巴的肌肉线条却又结实清晰的身子，心里默默感慨自己果然永远跟不上这个人的思路，好好的亲热就要变成现在这的身材交流大会吗？
但还是老老实实点点头。
“可惜胸总是练不大，”仍然兴致勃勃的相叶扒开樱井的衣领，毫不客气地在他的两块胸肌上摸来摸去，脸上还露出陶醉的深情，“真羡慕翔ちゃ——”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精准捏住了胸前的两粒敏感，下半句话立刻被切换成了一声呻吟。
樱井被他叫得心尖尖上痒成一团，于是更卖力地刺激他身上的敏感处，寄希望于恢复方才温柔暧昧的气氛，继续未完成的事情。
他也果然是对相叶十分了解，这样的撩拨，因为施予者是樱井，相叶自然顺其自然地享受起来，挺着腰索要，便被温柔体贴的金主大人隔着内裤握住了灼热。
他们做的次数也不算少了，樱井很懂得怎样动作更容易让他禁不住，动了几下就令他嘤嘤啊啊地叫了起来，甚至主动扒着内裤边将下身的小朋友释放了出来，送到樱井手中任他揉捏。
至泄了樱井一胸脯乳白色的粘液，才喘着粗气放松痉挛了一阵子的身体，伏在樱井身上不动弹了。
樱井自然不会放过他，毕竟离家出走的惩罚，不可能只爽了这个罪魁祸首一个人，便托着他的脑袋将人轻轻从自己身上挪放到床上，三两下扒光了衣服，下床去取了润滑。
依然是兢兢业业扩到了三指才舍得缓缓推进去，因憋的时间实在够久，硬忍着不狠狠动作忍出了一脑门子的汗，身子底下的人体贴地帮他擦了，闪烁着小鹿眼睛天真无邪地邀请他快快进入。
樱井无奈，“你现在这样说，做得疼了又要受不住。”
相叶眨眨眼睛一脸无辜，“那我不也没让你出去么……”
他说的是他和樱井第一次做的事了。
现在想想大抵俩人那都是头一遭，什么经验都没有，樱井捅进来的时候相叶一声惨叫，扒拉着床单就要打滚，差点被他夹断的樱井差点也跟着嚎出声。
“是，你差点把我夹断掉，我想出都出不来。”樱井果然也想到了那一次的体验，吸了一口气吞咽了一下。
不过下面倒是在这样的对话里完成了整根的对接。
樱井长呼了一口气，俯身同相叶接吻庆祝对接顺利，埋首舔舐着他细瘦的侧颈缓缓动了起来。一如过往多次，起先总是缓慢而深入，待相叶渐渐进了状态，才和着他的感觉加快了频率。
相叶被他捅得嗷嗷叫，混乱之中逮着什么抓什么，挠得樱井白皙的背上到处都是不轻不重的红印子。
他从前往往都是在这种时候断断续续地喘着气问樱井要好处的，本也无意于真的得什么好资源，但就是想要这要那地撒撒娇，从樱井那儿讨点好处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甜蜜。这回自然也想讨点什么，原还苦恼着，被猛地顶得抽了一下倒是有口气儿上来了，嗷呜一声挠在樱井肩膀上，死抓着不妨吭吭哧哧地问，“这回还有好处给我吗？”
樱井果然被他问得不满，“我都是你的了，你还想要什么？”然后发泄般猛地捅了几下，听见相叶夸张的惨叫，到底没忍心，又顺着他的节奏放缓了动作。
相叶不满地偏过头不理他了，任他怎么顶弄，我自巍然不动。
樱井只好头痛地停下动作，握握已有些挺拔起来的小相叶，手撑在小相叶的家长的脑袋边儿上询问，“这又是闹什么脾气呢？你以前可没这么不听话过。”
回答他的是，“哼！”
樱井本舍不得，被“哼”了一声，犹豫片刻，最终打算先抽出来把人哄好了再继续。谁料刚松了劲儿，又被一双腿勾住了后腰。
“哪儿有惩罚，惩罚一半就走的？”
“那你这又是想要什么呢？”
“我……”
“你？”
“我想要个男朋友。”
樱井看着相叶红扑扑的小脸蛋，表情复杂，“相叶雅纪你是不是仗着我喜欢你胆子就变大了？前脚说喜欢我，后脚又要让我给你介绍男朋友？”
立刻被扑面而来的枕头砸了头晕眼花。
“樱井翔！！！你做生意时天凉王破的霸总脑子呢？？？！！！”
樱井翔：？？？
“你你你只说了喜欢我，也没说让我做你男朋友啊……”相叶委屈地抚摸着自己软下去的小相叶，“你就告了个白，就把我给上了……”
他越说越委屈，居然还把自己给委屈得两眼通红。
樱井无奈，只好抽出来准备去取东西，可身子一动才发现腰上还盘着双腿不给走，只得伸手插进相叶的后腰，将人搂着一同挪去床头，取过床头上那一台他最常戴着的腕表，套在了相叶的手腕上。
相叶的手腕比樱井的要细许多，手表挂在手腕上晃晃荡荡，他打量了几眼就又疑惑地看向樱井。
“聘礼，”樱井给他将手表调正，手指点点他的脑门，“早晚要把你娶进门，行了吗？”
相叶不满意，“那也得是我娶你才对啊……”
“那就当嫁妆，早晚嫁进你相叶家。”
相叶听了嘿嘿嘿地笑。
樱井摸摸已经快凉透了的床，“那还做不做了？”
得来嗷呜一声，“做做做，你想怎么做，什么姿势，你动还是我动？”
樱井将他不安分的身体压在身下，有些气恼地咬他的耳朵，“你不许再动了，你只负责叫的部分。”
第二天，歌手相叶雅纪的嗓子哑了。
09
樱井很快就适应了新的上班生活。
事实上，他还挺享受这种每天都有事忙碌的生活，渐渐在职场上建立起自己的人际关系后，似乎性格也变得开朗许多，时常在下班后的时间里同相叶多话。
他虽说打定主意放弃一切赌回自己在相叶身边的一个位置，却到底是个事业心蛮重的人，事务上逐渐上手之后，便控制不住想要做出些什么业绩来给相叶看。
也不是为证明什么，就是想给他看，让他看到他如今仍旧可以这样认真地活着，也心甘情愿待在他身边做个床伴。
卑微是爱情给的，骨子里倒还是那股子自信，他也的确有那个实力留有这份自信。
身居总公司的相叶虽说面子上从来也不同樱井提厂子里那些事儿，实际见天儿派小助理偷偷瞄着小工厂的一举一动，但凡成了一单多小的生意，都心里美滋滋的，恨不能跟所有人炫耀那是他的人。
辛苦小助理成天在总公司与小工厂之间奔波，还得偷偷摸摸地探查明明可以光明正大拿到的资料，要不是相叶十分体贴地给他加薪，他非要把自己的工作牌甩到自己老板的脸上。
近日相叶又开始要外地分公司的资料了，小助理福山咂摸着这房里人怕是要外派高升了，偶尔遇见樱井来找相叶一同下班，忙慌着恭恭敬敬地亲自领着人去乘专梯找老板，心里门儿清自己未来的薪水涨幅离不开这位老板娘无意之中的“帮助”。
然而这一天，他老板的确不在公司。
福山在心里怒骂了好几声“日里良”，一脸笑意地迎上看上去心情还蛮好的樱井，再无缝衔接上一脸的正经，同他解释，“老板今晚有酒局，恐怕要晚些回去。”
樱井自然是失望的。
福山赶紧继续说，“老板特意说了，要我见着你，一定要亲自将你送回去。”
日塔良，老板根本没这么跟他说过，他必须为自己的机智要求加薪。
樱井一听是相叶的吩咐，心里多少暖暖的，也没推拒，跟着就上了福山的车，一路平稳被送回那所公寓。
而实际上，难得不在公司的相叶雅纪实际上是去赴约了。
两年前，他的好友横山忽然发给他看一份剧本，饶是离开娱乐圈许久他也知道当中的意思，况且本子也确实不错，只是因为涉及一些边缘话题一直拉不到足够的资金，一方面看顾朋友情谊，一方面颇有些兴趣，于是他就顺理成章地成了电影的最大投资商。
这日正是电影首映，片方早就提前邀请，身为投资方、又是主演横山裕的好友，他也答应得很是干脆，因此空出了下午与晚上的时间过去露了个面。首映式结束后他倒没打算去掺合片方的聚餐，只是横山也推了片方的安排提出私下小聚，他想了想似乎没什么理由拒绝，于是便顺着一同去了影院附近的烤肉店。
相叶自少年时代便与横山相识，两人虽然平素联系不多，但见了面却没什么陌生感，彼此之间甚少隐瞒，聊起天来也痛快许多。
果然，横山在听说了相叶又重新把樱井养在身边之后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我是怎么都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你脑子里还满是那只养不熟的狼崽子。”
相叶苦笑，“我自己也没想到。”
啤酒下肚，似乎身心都舒爽了些，竟有些多愁善感起来，想说的话也变多。
关于昨日的樱井，关于今日的樱井，关于他们的过去与现在。
横山是知道他这段虐恋始末的，当初樱井离开，也少不得有他默默地陪着不知饮过多少酒，嘴上说他眼瞎爱错人，心里还是心疼他活得诸般辛苦，多少年了掏心花钱都换不来一段心甘情愿的感情。
只是听到相叶连资产都要拱手相送，他不由得又来气，“那小子凭什么？”
相叶听了便傻兮兮地仰着脸笑，满脸少年感，哪还有半分白天人前腹黑大Boss的成熟稳重，只说，“我把我这么大一份产业送给他，凭他的良心，肯定这辈子都不好意思再离开我了。”
横山听得直撇嘴，“你这什么狗屁逻辑？”
但见微醺的相叶眯着眼睛皱着鼻子仰着脸笑嘻嘻的样子，他又软了语气，“算了算了，钱是你的，公司也是你的，你愿意送就送呗，我可但愿那小子有点良心，别拿了钱又走了人。”
他本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看到相叶这状态，想想又算了。
而“有点良心的那小子”倒是真的很有良心地等到凌晨，直等到人窝在沙发里都迷糊了，大门才有响动。相叶醉醺醺地晃进来，扑了赶过去迎接他的樱井一个满怀。
“怎么喝了这么多啊？”樱井皱着眉头小声念叨，手底下利索地帮相叶把一身酒气的衣服扒掉，又担心这人醉成这个模样还能不能自己洗澡，别被水淹死了都没人知道，只得任劳任怨地把人架到于是塞进浴缸，一根胳膊一根腿地伺侯擦洗。
好容易是给洗干净了，还得再给从浴缸里扒拉出来，擦干净水珠子裹上浴袍，再拽到床边去吹头毛。
吹着吹着就不对劲了，总有那么一双手不老实，摸摸腹肌还不够，又伸到上面去拽乳首，捏来捏去捏得樱井甚感肿痛，终于忍不住拍掉那只手。那手倒也不挣扎，顺其自然地又往下摸，摸完耻骨摸屁股，捏了两把还嫌不够，嘴里念念叨叨说，“真软”。
因为事业繁忙被搁置了好几天的正值壮年期的樱井情欲正满，哪儿禁得住这十八般摸摸捏捏的，下头很快顶起个小帐篷，可巧，就支棱在相叶的脑袋下面没多远。
他往前撞一撞，那玩意儿就晃晃悠悠地撞进了相叶的胸脯上，炽热滚烫，于是下一刻摔落在地的吹风机与散落在地的衣裳，都顺理成了章。
相叶含得毫不含糊，他虽刷了牙，口腔中却似仍存有酒气，吸得樱井觉得烫，欲火焚身又不得疏解的烫，烫得他浑身发抖忍不住就想顶，但下一刻听到相叶干呕的声音，又立刻清醒过来，从他口中抽了身。
没了东西含的相叶反倒委屈起来，扑在床上打滚，脑袋埋到浴袍里头满床地翻没头没尾地，一边翻还一边嚷嚷，“我的棒棒糖呢？！我的棒棒糖呢？！”
樱井可从没见过相叶这副撒泼打滚活像小学生般的样子，他虽然对哄相叶颇有些经验，但对哄孩子可没有，穿好衣服一本正经地帮人找了大半夜的棒棒糖，才终于筋疲力尽地把人哄睡着了。脑袋往那个睡得一脸天真无邪的人胸前挤了挤，自己也跟着睡了过去。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他醒来的时候，相叶早已经走了，只在餐桌留了份三明治和一杯牛奶，连张字条都没有。
樱井揉揉脑袋，心里念叨着这人宿醉不知道会不会头疼，早晨起床大抵也没喝什么醒酒养神汤，这一天可是够受。
还没念叨完，那边手机响了，樱井一看，是他辞职前的人际圈里的朋友。
他心里一惊，这位朋友是搞媒体的，前阵子听说因为出轨被上司发现，下调去了娱乐版专搞小道消息去了，这个点儿打来电话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那边一听到他接通，立刻火急火燎地同他通报，“你之前那个金主昨儿晚上被拍了。”
“什么？”
“消息我先拦下来了，但拍照那小子有点轴，非要上报，所以最后发不发还得看主编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事儿我反正是告诉你了，你要是有那个意思，可能得意思意思。”
“和谁？什么时间？在哪儿？拍到什么了？”这事儿樱井也是有过经验，心里无论多慌多急，他还知道压住自己的情绪问个清楚。
“昨晚不是那个什么讲同性恋的电影首映吗？主演是横山裕，你金主、呸、你前任金主好像是投资方，过去捧场了，结果完事儿他和横山裕单独去聚了。我一小弟当时刚好在那家店外头蹲隔壁女团一个小偶像的约会现场，结果正好瞧见他们俩那边散场，走得很近，还背一样的包，拍的角度也是贼，就那么巧……喂？你在听吗？给点儿反应不？”
“你要我什么反应？”
“这片儿你买不买？”
樱井咬咬嘴唇，妒火烧心又不能被发觉，只冷着声音告诉对方，“把你那主编联系方式发到我邮箱，这事儿你就别管了，下个月我会让你回新闻部。”
“欸——”那边大约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他提都没好意思提的要求，对方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承诺给了他，甭管他打这电话的初衷是什么，最后可是大有收获，于是连樱井电话里那句“你也管理好自己的私生活，大把年纪了这么不懂事，出轨像什么样子”的教育都老实应了。
“对了，”电话挂断之前，樱井皱皱眉又添了一句，“把照片发给我。”
我也还是喜欢你
天边冒出一闪而过的白光，而后是一声闷雷的巨响，地面都仿佛跟着震了一震。
正在树下穿行的相叶缩了缩脖子，想要离道路两旁高大的树木远一些，不知不觉沿着路中心小跑起来。
汽车鸣笛的声音正是在第二声闷雷从天而至的时候响起的。
相叶抹抹打在脸上令他模糊视线的雨水回过头，在路中心站定，预备等车过去再继续前行。
但是那辆车却缓缓停在了他的身后。
“滴滴——”
鸣笛声再次响起。
相叶皱了皱眉，有些烦躁地快步走过去，刚要去驾驶座旁的车窗同司机理论，后座的车窗却随着他的靠近被人缓缓摇下。
他看进去，里头露出半张熟悉的脸。
“上来。”
是樱井翔。
这声音也是他的，相叶敢肯定。
他居然换车了。意识到这一点后，相叶愣了愣。
在他愣神的档口，对方果然有些不耐烦地再次催促了一句，“上来，雨太大了。”
相叶咬咬嘴唇，身上被雨水淋的早就湿透，冰凉凉地贴在皮肤上，令他不时忍不住颤抖。
这时候并不是什么硬骨气的时候，他想。
于是他伸手拉开车门，不管不顾地坐了进去。
他被带去了那栋别墅。
那是相叶很熟悉的地方，因为十八个小时前，他趁着樱井熟睡，才刚从这里提着行李离开。
当时的他完全没有预想到，在接下来的十八个小时里，自己会经历行李被抢、去警察署录口供、茫然中打算步行回去自己曾经居住的小房子、被毫无预兆的大雨浇个透心凉，简直倒霉透顶。
他一进门就看到客厅里的一团糟，茶几上与沙发后展览柜里的摆设被摔了一地，这样的场景他从未见到过，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但在他身前进屋的樱井却并未表现出什么与从前的不同来，只是一边走一边解了领带手表随手丢到沙发上，随手牵住相叶的手，将他带去一楼客房配备的浴室里。
花洒中的水浇洒在他脑袋上之前，樱井还记得帮他调试了水温。
但是他没有给他脱衣服的机会，就将他整个人塞进了水幕中。
为什么一声不吭突然偷偷离开？
知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
预想着或许会面对这样的问题，相叶一路上都在思索着答案，但是直到现在他沐浴在舒适的温水之中，对面站着明显在压抑怒气的樱井翔，对方也依然没有问出口。
为什么不问一问呢？他想。
或许他肯问一问的话，他也愿意把自己的心里话说给他听。
可是不会的。
面前的这个人，从来、也永远都不会询问。
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
除了做一个他专属的老老实实乖乖巧巧的床伴，他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
他们最初相识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雨天。
洗完澡后，相叶乖乖拿着浴室里原本就已经备好的浴巾仔仔细细将自己擦干。
窗外已经不再打雷，雨却丝毫没有变弱，仍旧噼里啪啦地鞭笞着这个世界，仿佛觉得土地已经脏到怎么都无法冲刷干净。
樱井已经回到楼上的主卧里清洗。
相叶光着身子站在浴室里，呆呆地看着镜子里自己被水雾模糊的身体。
也是这样的雨天。
也是一辆车。
也是在他身后鸣笛。
那时他开朗地道了谢，心里窃喜着自己得救，二话不说就钻进了汽车后座。
后座上坐着的樱井翔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大人物。
于是相叶便没话找话地感慨自己幸运，得遇贵人，再顺口询问“大人物”是做什么的，前排的司机瞧一眼后视镜中一直保持沉默的老板的脸色，代为回答，“樱井先生是樱井集团的社长。”
“啥？”
相叶张张嘴，瞪大了眼睛看一眼隔壁座位的樱井翔，再看一眼前排司机先生的后脑勺，识趣地赶紧闭上了嘴。
樱井集团啊。
社长啊。
身为樱井集团旗下影视公司下属分公司新签的练习生的相叶雅纪，人生第一次感觉到了压力。
不过还好这个人并不知道他是他的大老板，他们只是路上萍水相逢的关系，汽车开到终点，他们就能在礼貌地互相道别后，再不相见。
相叶这么想了想，又没有那么怕了。
抿着嘴唇微微着笑，不时忍不住偷看一眼传说中的大老板的真颜。
那时的相叶，不知道他会在一周后得到上面的暗示，将他送到大老板的床上；不知道一个月后他会在大老板的床上和大老板谈天说地变成好朋友；不知道一年后他会在察觉到自己不知不觉爱上这个只应该也只可能是床伴的大老板后，决定偷偷离开……当然他更不知道，自己的“离家出走”仅仅只持续了不到二十个小时。
而如今的相叶，依然站在镜子前，直到浴室门外响起规律的敲门声，才骤然回过神来。
他将浴巾缠在腰间，走去门边拉开，便看到门外已经洗好换了睡衣的樱井翔，和他胸前半抬起的手臂上那件相叶最喜欢的睡袍。
见他开门，樱井伸了伸手，将睡袍递过来。
相叶接过，没什么顾忌地当着樱井的面摘下浴巾，换上裹在睡袍里的新内裤，再将睡袍披到身上。
这一晚过得很平静。
至少没有相叶预想之中的，樱井盛怒之下的折腾。
他们并排躺在床上，外头的雨越下越大，仿佛没有尽头一般，雨声落到心上，令相叶有些烦躁。
“怎么突然换车了？”打破沉默佯装无事地问出这句话，相叶懊恼地皱皱眉头。
果然，先动心的那个人总是……总是会忍不住说傻话、做傻事。
他以为枕边人不会回答，但是懊恼不久，却听到了答案。
樱井说，“车坏了，送去修。”
车坏了，车怎么坏了呢？
相叶不想再问，他闭上眼睛，希望自己能够尽快睡着。
但是樱井却反常地开始说起话来。
他说，“昨晚你走的时候，我醒着。”
醒着，为什么不拦呢？
不拦，怎么又将他带回来呢？
“你说，不想和我继续这种关系了。”
喔，所以呢？
在你没找到新的合适人选来替代之前，我不能不想继续这种关系吗？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呢？
为——等等，他在问为什么？
相叶猛地睁开眼，扭头看向枕侧，这才发现对方也正直直地看向自己。
他吧唧吧唧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这个人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上你了，我爱上你了。
但是我俩不可能。
我知道，我知道我俩不可能。
所以留在你身边对我而言太残忍太折磨了。
你的一颦一笑看到我眼里都会让我产生我们在两情相悦的错觉。
我不得不离开了。
再这样下去，或许我会忍不住因为想要得到你，而做出什么伤害到你的事情。
……
这样的话，该不该、又该怎么样告诉他呢？
相叶眨眨眼睛，却只说，“对不起。”
对不起。
樱井跟着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而后他叹了口气。
从相叶身边起了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什么握在手里，拢了拢上衣前襟，去了阳台。
相叶知道他去抽烟了。
过往的很多个夜里，他们做爱之后，都是相叶先去浴室里清洗，当他洗完再出来时，总是能够看到樱井站在阳台上抽烟。
他有时会隔着透明的推拉门看他独自抽烟的背影。
最近却不怎么看了。
因为会忍不住想要拉开门冲上去，从后面紧紧抱住他，抱住那个看上去孤单寂寥的背影。
他想告诉他，“别担心，我不会离开你。”
可是他又想，其实他根本不需要自己。
然后他开始谋划着怎么离开他。
相叶独自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直到被窝渐渐变冷，该是三支烟的时间，樱井还是没有回来。他忍不住坐起身，往阳台上看，又忍不住穿上拖鞋走下床。
这一次，他终于忍不住拉开那扇门，忍不住走过去，忍不住……
在他即将忍不住伸手去抱那个人的时候，樱井转过了身。
相叶回过神来，皱了皱眉。
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樱井立刻掐灭了手里的烟，“我在外面散散烟味，你先进去吧，外面冷。”
相叶垂了垂头，没有动。
樱井便也没动，两厢沉默了一阵子，又叹了口气，才开口，“你想结束这段关系，也不是不可以。”
相叶猛地抬起头来，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眼眶里猩红的颜色与潮湿的水汽。
樱井别开眼睛，看看手里被他碾灭的烟头，“以后的发展你不用担心，我会找人好好给你规划路线，你这几年在综艺节目里很活跃，人气也不错……”
人气也不错……
樱井说到这里梗住了，不知是想起了什么。
他碾着那根早就灭了的烟头，突然抬起头来直视相叶。
“是我哪里不够好吗？”
相叶愣住了。
“这么久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觉得很愉快，我以为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甚至、甚至我还心动了，我以为，至少你不讨厌。”
“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给我更多，我们只是保持着这样的关系，这样也不可以吗？”
“一定……非得离开我才行吗？”
相叶感觉到自己的抖，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抖，他或许是不敢相信。
“什、什么？”
他或许是想再听一次，再听樱井说一次他的心意。
但是樱井没有重新说，只是像醉了酒一样开始多话起来，大约是彻彻底底地自暴自弃了。
“放你离开不到两个小时之后，我就后悔了，开车追出去，路上却遇到追尾，简直像是命定的不让我去挽回你一样。”
“还好你到底是个名人，进了警察署就立刻有记者跟公司核对。”
“我跟了你一路，一路都在想，我该不该留下你，该不该带你回来，我不想你走，可也不想你不快乐。”
“还好下了雨打了雷，命定的无可挽回给了我最后一次机会。”
“雅纪，再忍一忍好不好？再留在我身边忍一忍好不好？我努力、努力让你喜欢上我……”
即使是相叶那部刚上映就扑了街的电影首映当晚，两个人第一次喝酒聊天，相叶第一次听到自家大老板这么话唠，即使是在那个真实微醺的夜晚，樱井翔也从未对相叶雅纪说出过这么多话。
他从没有解释过为什么偏偏挑中他。
从没有坦白过心里的想法。
他只是偶尔失神看他、微微勾起一侧的唇角，都已经足够让相叶心里小鹿乱跳。
而当真正听到这些他做梦都不敢梦的话，相叶只觉得自己的嘴巴开开合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不敢置信。
不敢相信。
从一个人背井离乡来大城市闯荡的那一天起，爱做梦的相叶雅纪做过无数的梦，那些梦有的已经实现，有的早已被遗忘在时光中，只有这一个，只有这一个梦，像一个脆弱的泡泡，孤单地漂浮在他的心里，始终不舍得戳破。
而现在，面前的这个人告诉他，这不是个泡泡，这是防弹玻璃做的房子。
只要他住进去。
只要他住进去——
梦就能实现。
“我没想离开的，”他委屈得想哭，声音皱皱巴巴清清浅浅的，稍不留心就会被雨声淹没，“我只是……只是不敢喜欢上你而已。”
相叶从没想过两情相悦，因此也从没想过有一天真的能够告白。
当他住进那间防弹玻璃做的大房子里去，当他的嘴唇被温柔以待，当他被紧紧拥进怀里。
当他哭得直打嗝，却还是不敢相信。
“你……嗝，你真的喜欢我吗？”他推开正在进攻他的下巴尖的樱井再次确认。
“我真的喜欢你。”他也再次被封住了嘴，被抵在墙上，被抱起身转了三圈，被扛到肩头，被摔到大床之中。
然后迎来他迟到的“离家出走”后的惩罚。
4
相叶第二天清早是被樱井的电话叫醒的，电话里睡得迷迷糊糊的他声音也有些迷糊，倒是电话那头的人，说只是问个早安，声音都听起来神清气爽。
“昨晚回去休息了吗？”他问。
“好不容易三个人聚在一起，聊了很久，刚刚睡了一会儿。”
“唔——”他把手机夹在脸和肩膀之间伸了伸懒腰，“那我去洗漱了。”
“嗯。”对方很寻常地挂断了电话。
出了小区大门，相叶一眼就看到停在路边那辆车，走过去敲了敲驾驶位的车窗，车窗被摇下，露出樱井的脸。
“走吧，送你上班。”
相叶一脸开心地去了副驾，刚拉好安全带，膝盖上就多了个便当盒。
“樱井牌爱心早餐，我亲手……买的，尝尝。”
相叶解开安全带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
樱井吃惊，“想不到男朋友你撩汉技能居然点了这么高。”
相叶坏笑，“承让承让，昨晚刚刚洗了技能点，把这项技能点满了。”
车子发动，相叶吃着便当盒里的三明治，幸福得直哼唧，顺手喂开车的樱井吃了几口，继续包着一嘴饭鼓着腮帮子哼唧。
樱井终于忍不住问他，“你哼唧什么呢？”
相叶很奇怪地看他，“你听不出来吗？就是你昨天演唱会solo唱的那首歌啊。”
樱井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嗯，大概是因为你哼的太好听了，居然没听出来。”
相叶又哼唧了几句。
他赶紧附和，“嗯，这么一听，还真是那首歌。”
相叶鄙视他，“我刚刚哼的那几句是松本润solo时唱的那首啦！”
樱井只得默默开车，任由相叶哼唧。
车子停在医院门外的临时停车位，樱井看着自顾自解安全带的相叶叮嘱他，“我送过你就会去公司，大概上午官网就会放出正式告知，之后肯定会有新闻，不管你看到什么评论都不许乱想，下午我会来接你下班。”
相叶点点头，“放心啦，我知道的嘛，我拐走了大偶像樱井，被喜欢你的人骂几句也都能接受的啦。”
“总之你……”
相叶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你忘了，你之前打游戏还吐槽说我心大。我抗打击能力超强的，别人说我什么都不会在意的，放心放心。”
“嗯，”樱井侧过脸向他探身，“亲一下。”
他便探过身亲上去，亲到他故意扭过头递来的嘴唇上。
“老梗！”他笑着拍他的肩膀，看了看时间，赶紧下了车，隔着车窗对他挥挥手，转身跑进了医院大门。
上午十点三十分，立风组合官网突然置顶一封告知信，成员樱井发表自己的手写信宣布自己恋爱事实。当天他又不嫌事儿大地在个人留言板上发了一句话，“十年前，我们相识的第一天；十年后，我们相爱的第一天。”配图两张，第一张是十年前他手术前坐在手术室里的手术台上与身穿洗手衣戴着口罩帽子的相叶的合影，第二张是昨晚吃饭前二宫和也偷拍的两人在厨房准备食材的背影。
这下可在网上翻了天。
评论里有怀疑樱井被人洗脑的，有哭诉自己单恋终结的，有讨论分析为何立风组合三人都是弯的，有不愿意接受现实的，当然也有不少理智粉表示祝福的。
上午十二点时，刚刚睡醒的松本润和二宫和也终于想起上网看热闹。
松本润紧跟着更新自己留言板首页：祝幸福，我们都要幸福。
这条留言的出现，一时间让一部分cp粉在兴奋不已与略有感伤之间犹豫不决。
大概因为樱井平时为人低调，十几年除了在网上被人刷刷cp外并没什么绯闻，风评甚好，男友又是神秘圈外人士，看样子还是个医生，一整天下来，也似乎并没有什么恶评。
松本润坐在樱井的车里只感慨，“樱井翔啊樱井翔，你看看你怎么混的，连个黑粉都没有，连个肯为了怼你花钱雇水军的黑粉都没有啊！”
樱井从后视镜里瞥他，“你可以立刻马上下车。”
松本润立刻补充，“这只能说明你人品特别好！”
樱井满意地点点头，“不过我只捎你到公司楼下，后面你自己想办法，我还要约会。”
松本润边摇头边念叨，“见色忘义，见色忘义啊。”
樱井差点没忍住转身去拍他，“在吐槽我之前，还是先想想你上个月是怎么见色忘义的吧哼！”
樱井把车停在医院隔壁的停车场里，解开安全带，让松本润在车里等一下，戴上副驾座位上扔着的一顶黑色鸭舌帽就下了车。
他一身黑色运动休闲服，戴个黑色鸭舌帽，一路顺畅地在人群中穿过急诊大楼、门诊大厅、住院部大厅都没有被认出来，直到上了电梯近了相叶所在的心脏外科，才被走廊上经过的一个年轻护士认出来，他赶紧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姑娘很懂事地没叫出来。
他便低声问他，“相叶医生在吗？”
姑娘点点头，低声对他说，“相叶医生在值班室，我带你去。”
他点点头，跟着那姑娘去了值班室。
进了值班室，里头只有相叶一个人在，他还没换掉白大衣，一手小心翼翼地捏着杯子把手在喝水。看到他的那一瞬间，那位带路的姑娘终于反应过来，指指相叶，又指指樱井。
樱井在她反应过来的那一刻赶紧关上了值班室的门，再次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保密喔！”
姑娘还沉浸在自己可怕的猜测中，“你们……你早上发的那个……相叶医生？”
樱井使出美男计，对他完美一笑，“嗯，就是他，不过要保密喔！”
姑娘被他的那一笑电得大脑一片空白，赶紧表明立场，“我坚决支持你们！我绝对保密！”
“不过可以给我签个名不？”她又可怜兮兮地请求。
“可以。”他偶像一边给他们科的相叶医生抛了个媚眼，一边接下他递过来的蓝黑色医用签字笔在她的体温记录单背面签下了大名。
“你过来洗个手，哪儿都别碰到，小心点。”护士离开后，相叶把樱井叫到洗手间的洗手台前。
他乖乖跟过去。
“伸出手。”
他乖乖伸出手，手心里被挤了一团消毒液。
“看着墙上的这个六步洗手法的步骤洗干净。”他说。
大概是出于职业原因，他在这方面有洁癖，下班前一定会把所有上班时穿的衣服换掉，把手洗干净，下了夜班一定要去宿舍洗个澡换了衣服再回家。
于是，看到樱井碰过签字笔和体温单的手，只想让他赶紧消毒洗干净。
樱井洗手的空档，相叶已经进更衣间换好了衣服还把包也背在了身上，他让樱井站在一边等着，不知从哪儿拿了块酒精棉球把手机来来回回擦了个遍才装进上衣口袋，又进洗手间挤了一团消毒液开始洗手。
樱井看着他洗手，纤纤玉手在他眼前来回搓动，搞得他心里痒痒的，很想把那双手紧紧攥住，于是他找了个话题分散注意力，“对了，松润还在我车上，我们待会儿先送他去公司，然后回家……要不要去超市买点东西？家里没吃的了。”
“订外卖好了，去超市被人看到怎么办？”相叶洗了手，从口袋里掏出块卫生纸，包在门把手上打开值班室的门示意樱井出门。
樱井边走边撇嘴，“这么多年不都没被看见？”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相叶抽出被樱井握住的手，“别闹，我还没跟科里人说我恋爱的事。”
恰好路过一位男医生同他打招呼，“相叶医生下班了？”
相叶笑着点点头，“嗯，松兄今天辛苦了！”
“和帅哥共事，不辛苦。”
“哈哈，少调戏我。”
樱井，“哼。”
“和男朋友约会去？”
“嗯，”完全没有对周围人隐瞒自己性向的相叶坦然应道，而后捉住樱井的手拉着他出了门，“先走了，拜拜。”
樱井，“咳。”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约会？”
樱井翔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以及屏幕里骑着潇洒英俊的白色飞马驮着他一路向北的红衣女子，不知该怎么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
“嗯，”坐在樱井隔壁盯着另一台电脑的相叶捏起一只炸鸡，放到樱井嘴边，等他咬了一口之后，才把剩余的塞进自己嘴里，“不然你想去哪里？去外面招摇过市吗？”
“可是是约会欸！”
“这不是去约会嘛，我带你去上次更新新开的地图逛逛，那里景色特别好，你最近忙着巡演的事儿肯定还没见过。”
樱井想想也是，再加上更早些时候相叶忙于工作长期不在线，他那个时候对游戏也变得有些兴致缺缺，的确已经很久没有登录过了。
这么一想，他突然一拍脑门。
“怎么回事？怎么还自虐上了呢？”见他拍脑门的相叶笑着调侃他。
他眼睛亮晶晶地扭头看自己男朋友，“咱们结婚去吧？！”
“啥？你说啥？！”
“我说结婚，怎么结来着？是不是得买结婚大礼包？算了我问问二宫跟他对象怎么结的……”
坐在他身边的相叶这才吐了一口气，“你说游戏里啊……”
正在线上询问正在陪自己对象在海边钓鱼的二宫结婚事宜的樱井翔听见耳边轻声的嘟囔，顿时停住手下流畅的键盘输入，顿顿地看向相叶，“你要是想结真的，当然也行。”
“……”
“不过是不是得先见见家长？”
“……”
“还有婚宴在哪儿办也是个问题，最好是在国外，没人认识咱们，到时候亲戚朋友就包个机一起过去，大家都能玩一玩。”
“……”
“啊对，还得去定礼服，听说要提前排队，咱们得赶早……怎么了？”兴致勃勃幻想未来的樱井翔终于发现他对象的不对劲，“你怎么呆呆的？”
相叶翻个白眼。
“是太高兴了吗？”
面前一个抱枕糊了樱井翔一脸。
“结婚个屁，高兴个屁，你先求个婚再做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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